要建立新的之前，可能得先摧毀一些舊的。拆除師傅們早早就來上工，點燃施工長役的第一把聖火。
我們一致覺得師傅們要不是很很適合去演國片，就是很適合去演港片，總之他們渾身是戲。
拆除的這一天，現場一言以蔽之，大概就是：「談笑風生之間，牆櫓灰飛煙滅。」只不過我們沒有羽扇綸巾的優雅，只是搞得全身灰頭土臉、相當狼狽。現場充滿鍬具、大榔頭、巨型吊車，師傅們渾身是勁，好像隨時都可以摧毀整棟透天厝。
為了善用原來的裝潢，我們決定保留好看的小片木牆，但是把大而無當的吧檯全部拆除；為了得到更大的使用面積，向內推進的壁面也打算拆除重做。
由於沒有聘請設計師，我們在現場掌控大局，師傅們不時就來詢問：「這裡也要拆嗎？」「那個不留下來嗎？」五秒前說的「這裡也要拆噢」，五秒後榔頭就已經崁入整座牆。我感覺心情非常複雜，一方面覺得充滿效率、一方面又覺得萬分緊張，深怕那五秒鐘的決定不是正確的。
事情是發生在拆了三分之一的牆面時。
「師傅，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？這個牆面，好像距離壁面沒有想像得那麼寬耶？」
由於原來的空間裡有兩個內凹深邃的壁櫃，我們預料把現有的裝潢壁面敲掉之後，後面還會有大約三十公分的空間可以拓寬走道。但現場看起來，好像不是這麼回事。
等我們終於從挖空掉的壁面後一探究竟才意識到，啊啊啊──那兩個凹槽是窗戶外推，地面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拓寬。換言之，原來的壁面根本不必敲掉！木工師父跟我面面相覷，我們同時露出苦笑。
在後來的許多施工中，類似的小事件也層出不窮。不必說，當下萬分沮喪，我們不時懷疑，沒有設計師的我們，到底能不能順利搞定這個翻修呢？畢竟這棟老屋有著錯綜複雜的管線和層層改裝的歷史，而我們過往的裝修經驗微不足道。
不過，最後，拆除工程還是順利完工了。多拆的那道牆讓我們更了解這棟老房子的真實面貌，師傅也說：我們會少收妳們一點錢。呵呵。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嗎？我們繼續和工程奮鬥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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